※曦澄,原作向正剧,HE,有双杰粮食向
※警告:性转(暂时),原创人物,大量狗血酸爽,意难平产物
※前文:章四 考试结束时间(下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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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五 四人行,必有我对家
第二日,蓝氏双璧自然卯时起不说,连平日里总要睡到日上三竿的魏无羡也勉力在辰时初就爬了起来,三人两剑一同赶向清凉峰。
抵达清凉峰山脚时,魏无羡看看日头,估计离巳时还差一刻左右,谁知三人走了没几步,便看见不远处树下站着一个紫色的身影。
一个毛茸茸的,紫色的身影。
“咦?”魏无羡眨眨眼。
听见身后动静,江澄转过身,朝他们微一点头,拢拢领口:“来了?”
他换了一身和昨日不同的装束,眼下穿着的这件猎装在领口袖口处都缝了一圈厚实的兔毛,看起来十分暖和,原来也是江厌离冬日出外游玩时穿的,魏无羡依稀有些印象。江澄变了性别后整个人缩水了一圈,他这一拢领口,半张脸都埋进了雪白蓬松的绒毛中,白皙的手也缩在毛绒绒的袖子里,看起来非常地……没有杀伤力。
魏无羡自打十岁之后就再没见过穿毛领的江澄了,此时强压下看见江厌离的既视感,忍不住开口调侃:“哟,师妹你这样穿还真可爱。”
江澄双眼一眯,作势要抬手:“魏无羡你找打?”
得,没有杀伤力什么的果然只是表象。
但他这一开口,被遮住的半张脸微微扬起,魏无羡才惊讶地发现他的脸颊被风吹得通红,双唇冻得有些发白。
江澄什么时候那么怕冷了?
岭南地处炎热地带,而云深不知处结界内亦是四季如春,是以他此时一捏自己的袖口,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现在早已是深冬时节。清凉峰虽然曾为仙府,但毕竟已荒废多时,便是仙气缭绕,至多也只比正常气温温暖些许。
可修仙之人不惧酷暑,不畏严寒,不说修为深厚的蓝氏兄弟,就算是莫玄羽这具灵力低微、没有金丹的躯体,也只需多加两件里衣便不觉寒冷,江澄灵力高深,怎会比魏无羡还畏寒?要知道,这套衣服连修为平平的江厌离也只在三九寒冬时才会穿上。
魏无羡还在纳闷,边上的蓝曦臣倒仿佛早有预料,从乾坤袖中取出一个玲珑精致的手炉,走上前去递给对方。
“我知江宗主心下急切,多半会提早到,”他微笑道,“只是时值深冬,加之你近来连日奔波,昨日又刚固好魂魄,或许身体还有些疲劳,容易畏寒,故而准备了这手炉,若不介意,请收下吧。”
江澄皱了皱眉,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接下这份好意:“谢了。——那现在就上山吧。”
蓝曦臣点点头。曾到过山顶的两人在前领路,落后几步的魏无羡挑挑眉,对身侧的蓝忘机悄声道:“我看蓝大哥和江澄的关系倒是还不错。——这小子平时断不肯轻易收下他人人情的。”
蓝忘机缓缓颔首,似乎在纠结什么,最后低声道:“昨日兄长心情似乎甚好。自那日以来,我从未见他如此高兴。”
“……是吗。”魏无羡完全没看出来蓝曦臣昨日的笑容和平时有何不同,此时也只好感慨蓝氏双璧的读心能力果真不是单向作用。
其实他和江澄原来对彼此的了解也不比这对兄弟差多少啊,他暗自叹口气想。
到了山顶,四人眼前果然出现了那座精巧小院,和当日江澄所见的别无二致。以院墙为边界,院落外竖起了一个常见的守护结界,被江澄轻松用失效符箓化解。
院子里只有一座白墙黛瓦的单层小楼,初看寻常,但江澄与蓝曦臣都知其中多半机关遍布,心下打起了十二分的谨慎。
四人对着小楼端详片刻,又扔出几张探测型的符箓,果真在周围找出不少陷阱来,一一毁去后,蓝曦臣打头阵走进屋内。他找了一圈,眼看房中文稿俱在,在他放出灵力时也并未自毁,应是没有时限禁制,于是示意三人进屋。
江澄跨过门槛,一脚刚刚落到门内的长条青砖上,只听见上下左右传来一片尖锐的破空之声,心道不好。他重心已经移到前脚,正要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冲进屋里,只觉后颈传来一股大力,眼前一花,硬生生被拽出门外。只是身后人用力过猛,直接把他掀飞了出去,饶是江澄反应极快地沉下身,也后退了七八步才堪堪稳住身形,险些跌到院子外面。
他定睛一看,气得大骂:“蓝二你干什么!”
刚才把他拖出去的果然是走在他身后的蓝忘机,只是含光君很少这样下手不知轻重,江澄下意识便觉得对方是有意为之,公报私仇。
上上次是因为我刺了他家魏婴一剑,上次是叫我“口下留德”——我呸——这次又是怎样!
他朝对方瞪起一双杏目,正要开口接着骂,一阵猎猎朔风卷过山巅,他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忙把被拽松的领口拢紧,恶狠狠盯着对方。
那边厢,蓝忘机维持着抬手拽人的动作,一贯冷淡的脸上露出几分惊讶。他张了张嘴,眉间微蹙,末了,有些不情愿地道:“方才是我失手了。”
“失手?”江澄几步走到对方面前,抬头眯起眼,“蓝二公子心思缜密,居然还会失手?”骗谁呢!
这时,边上被这一连串变故搞懵了的魏无羡看见蓝忘机的脸色,反应过来,赶上两步解释道:“哎,蓝湛他真不是故意的——江澄你现在不是变轻了不少吗。”
江澄一愣。
确实,他这性别一转换,体重轻巧不少,只是此前从未多想这些,毕竟他心里总觉得自己毫无变化。
——而蓝忘机也是这样觉得,因此出手时下意识用了拽动与他身高相仿的男人的力道,这才会把他掀出那么远。
江澄被对方救了一次,反过来却骂对方,倒又显得他无理取闹了。
可谁需要他蓝二救了!江澄本可以冲进屋里,却莫名欠下对方一人情,越想越恨。自魏无羡复生以来,他几次三番在蓝忘机面前落了下风,此时心中羞愤交加,只感到一阵难以抹消的耻辱。
“……那我倒还要谢谢含光君了是吗。”他咬牙道。
他语气尖刻挖苦至极,魏无羡都忍不住皱了皱眉。若换做平时,蓝忘机早就一脸反感神色,冷漠地回他一句,两人大约很快就要大打出手;但不知为何,蓝忘机这次目光在他面上扫过,只微微皱眉,却一言不发。
剑拔弩张的沉默里,三人身后响起一个平和的声音,仿佛对这紧张氛围一无所察:“忘机,你过来看一眼,这似乎与我们家有所关联。”
三人一惊,这才想起正事要紧。江澄转头望去,终于看清了方才破空之声的源头:只见大门门框中间露出一圈暗槽,数十根锋锐至极的金属丝从门框一边射出扎进对面,互相垂直,在小楼门口了织起了一道密集而致命的网。若是刚才江澄未能逃脱,此时身上多半已多出了十几个血窟窿。
“不仅门口如此,两扇窗户也被封住了,不过不是以这种方式,而是降下了石板,”蓝曦臣朝昏暗的身后示意道,“我们想错方向了,赵波没有设时限禁制,而是在允许的进门人数上做了手脚——这间屋子只能容一人进入,而且……”
“——能进不能出。”江澄皱眉道。
蓝曦臣点点头。独自被关在屋内的他毫不惊慌,反而若有所思地盯着那金属丝沉吟片刻。蓝忘机抬手,以避尘轻触金属丝,沉声道:“……这是蓝家的琴弦。”
魏无羡和江澄都露出些许惊讶神色,但蓝曦臣却不意外,赞同道:“我也这样认为,而且是质量最好的那种,寻常刀剑斩不断,上面大约还淬了毒。确实能把人困死其中。”
只是在场的并非寻常修士,四人中倒有一半是蓝家人,更不用说那两人一位是蓝氏宗主,一位是名震玄门的含光君。两人隔着琴网商量片刻,对琴弦的来源没讨论出结果,但不知绘制了哪种蓝家特有的符咒,竟硬生生将琴弦融断了。
余下三人进入屋内,四人进山半天,终于开始寻找有关诅咒的书稿。许是自觉外面的机关可护自己万无一失,赵波没再在屋内设什么机关暗格,屋里摆设简单,物件稀少,找起东西来一目了然,四人很快在他的书架上翻到了一本名为《赵门异咒录》的古旧线本。
四人围坐一圈,蓝曦臣在目录页的“诅咒篇”一栏下找到了“挫骨扬灰”这个名字,顺着翻过去,首先占据了一整页的是一个圆形阵法图,想来就是赵波刻在院外地上的那个。他翻至下一页,只见顶头赫然写着“挫骨扬灰”四字,之后是一段咒法描述。他读给其余三人听:
“坐于阵中,以诚心启阵,化丹散于灵脉,灵脉为绳,碎骨重续,历断魂鬼噬之痛后,方可脱胎换骨,自阳入阴之境,再不能回。
而吾困于浮木矣。
思君若狂。愿君百岁无忧。”
他眨眨眼。四人面面相觑,从彼此的眼中都读到了震惊和疑惑。
江澄脸色苍白:“……化丹?!”
魏无羡转头望向他,面色不比他好多少:“断魂……鬼噬之痛?”
蓝曦臣盯着手里的书皱起眉:“这个‘再不能回’……”
蓝忘机伸手指指最后两行:“这几句突兀得古怪。”
片刻沉默后,蓝曦臣抬头见江澄神色,赶忙道:“但江宗主灵力未失不是么?”
江澄茫然地看向他,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后,脸色稍许缓和了些——但只是稍许。
“我那日中咒时……”他艰难道,“确实感到了灵力流失……但不知为何,没过多久突然就停下了。”
此话一出,其余三人都微微睁大了眼。魏无羡反应过来什么,问他:“那你那一魄,是在中咒时被硬生生扯裂的?”
江澄僵硬地点点头:“应该是。”
魏无羡脸色很不好看。昔年乱葬岗上万鬼同噬的痛苦刻骨铭心,哪怕复生一回也断不能忘,但即便如此,他怀疑那也比不过魂魄撕裂的痛楚。可江澄竟不幸同时碰上了。甚至,他还差点再次体会到了化丹的绝望——魏无羡很清楚,这是江澄此生最大的痛。他都不忍想象江澄是怎样熬过那段时间,心中对赵波的恨意又深了些,只愿能将那散落山间的尸灰重塑成肉体,再将其重新碾成齑粉。
他终于明白江澄眼下为何会如此畏寒:虽然外表看来全无损伤,但碎骨重续对人的伤害无疑十分巨大,加上魂魄碎裂、金丹受损,江澄只用半月就能站在这里气势汹汹地冲他大喊,这已经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了。
魏无羡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五味杂陈,把注意力重新放到那文本上。他思索片刻,指指其中一句。
“‘自阳入阴之境,再不能回’这句,措辞十分模棱两可,”他回想起当日赵波那“永世不得超生”的恶毒诅咒,渐渐明白过来,“赵波多半理解成了自生入死,不能转生。但如果他的阵法图没有画错,那么按照这个诅咒的结果来倒推的话,这句话实际应是指自男变女,且……”
眼见江澄的脸色倏地一白,他一愣,也反应过来:“……且不能再变回去。”
江澄嘴唇紧紧抿起,按在桌上的手握成了拳,却还是有些止不住地颤抖。
边上的蓝曦臣沉吟半晌,摇摇头:“我觉得情况不一定会糟糕到这个地步。”
他食指轻点“化丹”二字:“既然江宗主只是金丹微有受损,那我当日应是打断了阵法,也许这个诅咒并未彻底生效。如果内丹彻底化开,或许确实‘再不能回’,但若诅咒只是部分生效,想必一切仍有转圜余地。”
蓝忘机微微颔首,对兄长的话表示赞同。魏无羡微睁大眼,觉得这话颇有道理,而江澄则放松了拳头,脸上终于重新现出点血色。
说到这里,蓝曦臣忆起当日情形,忽然想到什么。
“说起来,有一事我当时就有些奇怪,至今仍困惑不解,”他蹙眉道,“凡是诅咒阵法,泰半会散出些阴邪气息,虽然这气息不会明显,在其他地方基本难以察觉,可清凉峰是多年仙府,几乎可称得上是一尘不染,这样复杂的诅咒在其中必然显眼得很,但我一点都没有觉察到。”
蓝家在这方面颇有造诣,蓝曦臣这番话一出,点醒了其余三人。魏无羡当年被迫修鬼道,对被斥为邪道的奇技淫巧了解不少,加之穷奇道时,因为金子勋中诅咒,间接导致后来一系列变故,莫名背锅的魏无羡曾发狠研究过不少这方面的内容。此时蓝曦臣的话打破了他此前盲区,他恍然大悟。
“这也许不是个诅咒,只是个阵法!”他激动道,“若是诅咒,赵波的怨念如此之强,诅咒内容如此狠毒,代价必然也极重——当年莫玄羽献舍付出了血和灵魂,而苏涉那个小人下的千疮百孔这类诅咒在施咒人死后就会自动解除,而且对施咒人的魂魄也有损伤。但现在来看两者皆非,那只有一种解释,就是它并非诅咒,而是阵法!”
江澄眼睛一亮。
蓝曦臣“啊”了一声,也反应过来:“确实,这样就说得通了。虽然不知何人想出这样阴毒奇谲的阵法,但既然不是诅咒,情况就好多了。”
阵法与诅咒看似混同,实则有着本质区别:诅咒以怨念为根基,无论狠毒程度轻重,必然对受术者有着永久性的伤害,而且多半很难消除;但阵法则不同,哪怕是像江澄此次所中的咒语这般伤害巨大,基本都能找到一种解咒的办法,而且咒语解除后受术者会恢复如初。
想通此节,屋内氛围瞬间轻松了些,三人的脸色都好转了不少。余下那个面上看不出波动的蓝忘机,此前一直静静旁听,这时开口提出被他们忽略的问题:“挫骨扬灰。”
“是了,”魏无羡闻言,疑惑地望向异咒录,“所以这‘挫骨扬灰’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我们的分析没错,这个阵法既非诅咒,和挫骨扬灰更是没有半点关系。”
蓝曦臣又仔细读了一遍,终于发现在全书最后,字体极细小的冗长注释里,编者提到了这个阵法:“这里说,编者从阵法发明者的笔记的复本中原样誊抄下来时,疑心上一位誊抄者把其他地方的字句错加在了这里,因此自行做了改动。原来的‘诅咒’没有名字,而这段话的最后一句是‘思君若狂。愿君挫骨扬灰。愿君百岁无忧。’”
魏无羡挑起眉:“这话听着是有点怪怪的,挫骨扬灰听起来和前后两句完全接不起来,像是错插了进去的字句。……不过就算改完之后,这几句和之前那句浮木什么的也来得莫名其妙,和阵法完全无关啊。”
蓝曦臣摇摇头,也不明所以:“或许第一位誊抄者确实张冠李戴了吧。但现在来看,这对我们倒反而是好事,不管怎么说,现在一切仍有转圜余地,倘若赵波没有被这标题迷惑,找到了一个真正的‘挫骨扬灰’之咒,那可就糟糕了。……?”
江澄自听到“化丹”二字起便一直心神动摇,难以好好思考,这时听魏无羡与蓝曦臣讨论出一个意料之外的好结果,他终于慢慢定下神,变回了平常运筹帷幄的江宗主。此时蓝曦臣面露讶异之色,他第一个发现,立刻问对方:“怎么?”
“这里写,这个阵法的发明者叫赵无渡,”蓝曦臣犹豫片刻,似是在回想,“……我好像读到过这个名字。”
其余三人都露出惊讶表情,江澄向前倾身,急切道:“你记得在哪里读到的吗?”
蓝曦臣回忆半天,抱歉地摇摇头:“我只能确定不是在藏书阁就是在禁书室,要说具体是哪本的话,恕我愚钝,实在想不起来了。”
边上的魏无羡闻言不忧反笑:“这点线索足够了!藏书阁的书你们俩已经找过了一些,有我和蓝湛帮忙,很快就能把那点书全部翻完。”
蓝忘机默然点头。
江澄闻言,看看魏无羡,又看看蓝忘机,露出点纠结的不忿神色,最后还是低声对后者道:“那江某先提前谢过含光君了。”
谁知蓝忘机犹豫片刻,略带生硬道:“江宗主不必多礼。”
此话一出,不止是江澄,连魏无羡和蓝曦臣都惊讶地把目光转向他。
三人皆知,出于各种缘故,蓝忘机对江澄一向保持着些许反感和敌意,故而对他从来只表现出最低限度的礼貌,平日里偶尔遇上,常是颔首作罢,连句招呼都欠奉。怎么今日突然礼数周全了起来?
魏无羡盯着蓝忘机的脸没看出什么名堂,一边的蓝曦臣端详胞弟片刻,却微微睁大眼,嘴角浮现一抹无奈的笑意。
他摇摇头站起身,轻轻拍了拍蓝忘机的肩膀:“忘机,便是没有这个前提,你也该这样的。”
蓝忘机一愣,眼里的不服一闪即逝。
边上的魏无羡眨眨眼,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没明白,而江澄则是完全没听懂这打哑谜一样的对话是什么意思。他正要皱眉追问,蓝曦臣转而望向他,露出个和煦的微笑。
“既然已经有了头绪,我想我们不如早些回云深不知处,这就开始找起来吧。江宗主意下如何?”
江澄正琢磨蓝忘机的古怪反应,骤然被问及,愣了一下。他看向蓝曦臣温和但真挚的神色,不知怎的,忽然意识到对方给他的手炉还被他握在手里,暖意从掌心一路蔓延到骨骼深处,仿佛将他骨骼间的隐痛都平复了些许。
他定了定神。
“好。”江澄点点头。
四人御剑回到云深不知处前,江澄与他们分头,仍是翻墙进去。他刚跳下墙头,走了没几步,便看到蓝曦臣已经从正门过来等他了。两人照例经小路去往藏书阁,躲开了本来就并不密集的人流。
堪堪走到藏书阁门口时,江澄眼看门槛离自己就差两步,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脚步声突兀地停下,一个略有些耳熟的声音响起。
“……咦?”
蓝思追的语气里带着点疑惑:“……宗主好?”
蓝曦臣带点苦恼地递给江澄一个眼神,转过身。江澄见状,手往腰侧一抹,不动声色地将三毒收到乾坤袖中,也硬着头皮回身望去,一边将戴着紫电的右手缩进袖口,背到身后。
然后他无声地倒吸一口冷气。
只见在场的并非蓝思追一人,他边上的蓝景仪比起他更是心直口快,惊讶地眨眨眼,见江澄一袭紫衣,问蓝曦臣道:“宗主,这位仙子是……云梦的……?”
他仿佛从江澄脸上看出些熟悉的模样,语气里流露出难以置信的震惊。
但这不是让江澄浑身紧绷的理由。
在蓝思追另一边,瞪大双眼直直望向他的,正是金凌。
沉默片刻后,蓝曦臣缓缓开口道:“金宗主,景仪,思追,你们夜猎回来了?”
三人呆呆地点头。
他露出和平时别无二致的温和微笑,指指江澄:“这位是莲花坞来的客人,我受江宗主所托——”
“啊!是你!”金凌一拍双手,脸上露出恍然的表情,“刚才莲心……莲心姑娘告诉我说,眉山那里来了个我的表亲,近期暂时在莲花坞做客卿,这两天在云深不知处帮舅舅找什么资料,说的就是你吧?”
蓝曦臣微愣片刻,随即点点头,毫无延迟地接上:“正是如此。我受江宗主所托,领这位虞姑娘找些文献。”
“虞姑娘”冷淡地颔首,冲三人行个平辈礼。
蓝思追不疑有他,露出个恍然神色,赶忙朝她回礼:“失礼了,只是云深不知处男女修很少见面,故而方才在下有些惊讶。”
“虞姑娘”微微摇头:“无妨。”
蓝景仪也朝她回礼,开朗道:“原来是大小——原来是金宗主的表亲,怪不得同江宗主长得那么像!我方才一时糊涂,竟然以为江宗主变了女儿身呢,吓我一跳。”
蓝思追略带责备地看他一眼:“景仪,不可背后语人。”
蓝景仪一脸委屈:“我哪有!”
蓝曦臣笑笑:“好了,那我先带虞姑娘去找古籍,你们同金宗主自便吧,莫要怠慢了金宗主。——又及,此次江宗主借我藏书阁乃是为了一件私事,麻烦你们不要声张。”
两人点点头,先后表示不会外传,正要招呼金凌离开,后者却朝他们摆摆手:“你们先去吧,刚才舅舅让我给虞姑娘带句话。”
蓝思追颔首:“好,那我们先去喂兔子。你等一下直接来找我们吧。”
金凌应了一声:“知道了。”
三人沉默地走进藏书阁,金凌看看蓝曦臣的表情,又偷偷朝“虞姑娘”投去好几瞥,最后环视四周无人,拽了拽她毛茸茸的袖口,眼里露出些孩童般的好奇和期待。
“……舅舅?”
TBC
关于身材:舅舅原本身高185,体重估计75KG左右?私设性转后身高172,体重56KG,消失的体重都转化为能量捆住骨头维持形状用了(在低魔世界找科学(。
所以蓝二真滴很无辜,他拎人的时候等于不小心多用了40斤的力道……就很尴尬
关于季节:原作全文只字未提季节节气(。)不过正文结尾看起来像春天或者夏天?(当然可能是因为恋爱中的人四季如春)私设观音庙在春末,三月后正文结尾夏末,家宴前后一个月,岭南三月,本文开篇大概十二月初
……Lofter是真的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