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 @东※海※里 想看俗套狗血,根据她选的选择支摸了个大纲文
※选择支:(1)老夫老夫曦澄(2)蓝曦臣失忆(3)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是江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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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澄]柔情铮铮
蓝曦臣缓缓醒转,只见面前一人靠得极近。他定睛一看,对方居然是江澄,下意识与对方拉开些距离。
“蓝涣?”江澄叫他,面露忧色,伸手想要触他额头,“可算是醒了——你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
这称呼让蓝曦臣一愣,疑惑而疏离地望着对方,又环顾四周,十分惊讶。
“……江宗主,我怎么会在莲花坞?”他不动声色地避开江澄的手,“我记得——阿瑶——金光瑶呢?”
江澄皱眉:“金光瑶?他都死了多少年了——”
蓝曦臣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震惊。
在江澄焦急的追问和蓝曦臣谨慎的对答里,两人终于理清了现状:蓝曦臣失忆了。
他失去了整整十五年的记忆,印象中最后的画面是观音庙一片混乱里,江澄踏雨而来,以紫电击飞庙门,用极其粗暴的方式破解了金光瑶的琴音。
蓝曦臣耳中犹回响着令他皱眉不已的擦剑噪声,此刻见江澄态度亲昵非常,一时大惑不解,十分不适应。
江澄见状,沉默片刻。
“我们是……道侣。”他脸色难看,语气却再坚定不过。
江澄与蓝曦臣在一起十年,曾经闭眼不看阴影的蓝曦臣已经有勇气在面对无边黑暗时仍坚定地燃起一盏灯,过去不敢将伤痕累累的心剖开给人看的江澄也已愿毫无保留地向恋人托付全部信任。换作十五年前的江澄,面对眼含怀疑的蓝曦臣,他一定会闭口不谈两人关系,宁可装出毫不在乎的强硬样子。但如今的他只是耐心而条理清晰地将观音庙以来的事一一说与蓝曦臣听,尽管眉头紧锁,却不流露出一点怒意或受伤。
蓝曦臣听着这一切——金光瑶身死、聂怀桑锋芒毕露、魏无羡结丹与蓝忘机神仙眷侣,而他与江澄同为宗主,却扛下了家族内外一切压力彼此携手——只觉得天翻地覆,难以置信,但望着眼前变了太多的江澄,他又不得不信。
可是……我怎么会和江宗主这种人走到一起呢?
尽管周围人的反应印证了江澄所说,蓝曦臣也从莲花坞和云深不知处的居室摆设里清楚意识到他们无疑是亲密爱侣,但他仍然无法想象自己是如何和对方走到的这一步。
他对江澄的看法始终停留在自己多年的偏见里——狠戾、孤傲、小心眼——而江澄虽然会主动为蓝曦臣补足缺失的过往,在涉及自己和恋人的重要事情上,他总是说得太过简洁,有些是不好意思说,有些是担心蓝曦臣难过,另一些则是不太愿意回忆。
因此蓝曦臣第一次从旁人随意谈天中听说杀死金光瑶的并非聂怀桑,而是他自己时,他在痛苦之余更怨江澄瞒了他这许多;待知晓魏无羡当年剖丹给江澄自断前程一事后,他心中愈发笃定自己的偏见,纵使对江澄时刻以礼相待,心里无论如何放不下隔阂。
在外人看来,泽芜君与三毒圣手恩爱如故,即使在知道蓝曦臣失忆的亲朋好友眼中,两人的相处模式也并无变化,蓝曦臣始终微笑着牵住江澄的手,反倒让他们心生羡慕,感慨记忆失去也无法抹消蓝曦臣的一片真情。
但江澄的心渐渐冷下去。
蓝曦臣自觉十分努力,可只有江澄清楚,事情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蓝曦臣演得很认真,可他人前牵着江澄的手总是下意识在人后放开,投向江澄的目光也只有探究与迷惑。江澄竭力帮蓝曦臣回想记忆,却始终无果,到了最后,蓝曦臣心底甚至生出了一丝怀疑。
——如果我真的如此喜欢你,怎么会一点都想不起来?
江澄尝试了很久,难以自制地感到疲惫。不是放弃,但他想自己需要一点休息——他不能再面对一个用貌似亲密的眼神望着自己的蓝曦臣了。
他留了个字条,独自出门夜猎,不幸遇到了极为难缠的邪祟。并不是绝对无法单独应付的程度,但那么多年下来,他已经习惯了背后的可靠温度。
可是这次没有蓝曦臣和他配合了。
江澄拼着一口气成功斩杀邪祟,但自己也身受重伤,撑着一丝清明找到个山洞,再也支撑不住失去了意识。
另一边,蓝曦臣看到江澄留下的字条,心知江澄再也忍不了他,虽然歉疚,但也不禁暗道“果然如此”。他在云深不知处过上短暂却熟悉的独居生活,某日偶然从屋里翻出一沓藏得极好、保存得十分用心整齐的信件,发现这是他与江澄的通信。信里两人语气熟稔,无话不谈,他才觉得感叹,忽然发现有几封信中两人语焉不详,似乎在为一件不能付诸笔端的秘密争执,秘密与江澄有关,当年的蓝曦臣乃是偶然得知。他梳理了半天,得出一个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大胆结论:江澄当年失丹竟是为了引开追魏无羡的追兵,蓝曦臣意外知晓这事后,极力劝说江澄告诉魏无羡真相,江澄坚决不同意,时至今日,这件事也是他们两人间的秘密。
这一发现让蓝曦臣大为震惊,一时打碎了他的偏见,他想起失忆后江澄的样子,不管是照顾自己还是与旁人相处都与他印象中相去甚远,的的确确是个很好的人,可他一直不愿相信。
想通这遭,蓝曦臣猛然发现时间早已过了江澄字条上说离开的期限,立刻循着对方说的地点御剑去寻,找了整整两日,才在山洞中发现伤痕累累、呼吸微弱的江澄,惊慌失措,抱起对方跳上剑就回了云深不知处。不知是一路奔波太累还是如何,蓝曦臣在回去的路上总觉得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但也不敢减慢速度。
回到云深,蓝曦臣忍着愈发剧烈的头痛仔细处理了江澄的伤口、将他安顿好,心中愧疚万分,但又有些隐秘心思转瞬即逝:他觉得,不论怎样,自己把江澄救回来也算是尽责了。
——就在这一刻,疼痛击穿蓝曦臣,记忆喷涌而出。
他想起来了。
他想起江澄在观音庙里字字泣血,留下屈辱的泪水和分道扬镳的背影;他想起自己在手刃金光瑶后失魂落魄的模样不忍卒视,即使在他想通那么多年后江澄也从来细心避开这个话题。
记忆回归的冲击和前一刻浅薄的自满叠加在一道,蓝曦臣几乎要被内疚和自我憎恶刺穿心脏。
他无言地握紧江澄的手守在江澄身旁,寸步不离,不知等了多久,江澄终于醒来。
醒来第一眼,江澄看到枯坐在床边的蓝曦臣,刚张开嘴,又缓缓合上。蓝曦臣从他脸上看到踌躇乃至一丝瑟缩,心里被酸涩淹没。他握住江澄的手抵到唇边,将手背上的细碎疤痕一道道吻过,又用脸颊蹭江澄掌心,偏头吻他手腕内侧微弱但万幸仍在跳动的脉搏,柔声说:
“对不起,让你等了那么久,我想起来了。”
江澄怔了片刻,红了眼眶,低声唤他:“蓝涣……我冷。”
蓝曦臣一愣,立刻明白过来,上床在江澄身边侧身躺下,轻手轻脚地把对方搂进自己怀里。江澄往下滑了滑,额头用力抵住蓝曦臣肩膀,不让对方看见自己表情。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那么讨人厌。”他的声音闷闷的。
蓝曦臣心中悔恨难当,温柔地吻江澄额发。
“那是因为你一直都那么好。我也是在真正认识你之后,才意识到自己有多迂腐和自以为是。”
江澄轻轻踢他一脚:“我差点想就这么拉倒算了。”
蓝曦臣把江澄抱得更紧:“对不起。”
江澄又踢他:“说对不起有屁用。”
蓝曦臣也往下挪了点,对上江澄通红的双眼,觉得自己的眼睛也有些发热。他倾身吻江澄的额头,吻他下意识阖上的眼帘,脸颊和鼻尖,最后贴着江澄的唇悄声开口:
“谢谢你,没有放弃我。”
江澄还很疲倦,蓝曦臣服侍他喝了药,又抱着江澄等他睡熟,悄无声息地爬下床,在去找蓝启仁前,先写了一封信,其中仔细叙述了他和江澄之间的一切,誊抄数份,用只有自己灵力才能打开的封印封好,分别藏在寒室并交给几位自己信得过的熟人,托他们若类似的事件再发生,一定要第一时间将信转交给自己。
金凌收到信,也同时听蓝曦臣坦承了这段时间自己的过错,一方面对后者十分不满,一方面也无奈,因他亲眼看着江澄和蓝曦臣在一起多年,互相让彼此变成了比过去好得多的人。他审视地打量蓝曦臣,最后叹口气,看看手中的信,算是原谅了对方:“泽芜君,你……是不是很后怕?”
蓝曦臣苦笑着点头:“我太怕了。”
“我一想到这一切,就后怕到难以自持,甚至不敢让阿澄知道我有多后怕。他太好了,知道我的心思难免会内疚,所以我绝不会让他知道。”
江澄再次醒来时,发现蓝曦臣还是那样搂着自己,好像一步都没有离开过。
他第一次醒得并不彻底,意识模模糊糊的,这时回想,似乎说了些傻兮兮的话,还撒了娇,一时有些脸热。蓝曦臣正在浅眠,被江澄的动静惊醒,见他醒来,搂着他一同坐起身,先是给了江澄一个轻柔的吻,然后下了床,在江澄疑惑的目光里朝他单膝跪下,深深地凝视他。
“我厌恶过去的自己。但如果没有当年的他,我也不可能有幸和那么好的你在一起,所以你可不可以给他一个机会,让未来的他弥补自己的过错?”
江澄愣了半天,噗哧笑出声,眼角染上点红,朝蓝曦臣伸出手。
“花言巧语。”
蓝曦臣顺着江澄的力道起身跌回榻上,与恋人抵足而坐。到了这时,他终于敢松一口气,抬手环住江澄,把脸埋进对方颈窝,任指尖轻轻颤抖。
“对不起——我爱你,”他贴着对方的肌肤喃喃,“阿澄,我爱你。我不敢相信——过去的我居然会不爱你——我浪费了多少时间——我、我爱你。”
互通心意十来年,江澄从来不曾听蓝曦臣说过如此直白的爱语,惊得从耳尖红到脖颈,别扭地抬手回抱蓝曦臣。
“你、你别随便说这种让人害羞的话!”他手放在蓝曦臣背上,忽然摸到一处古怪触感。他一用力,只听蓝曦臣轻嘶一声,赶忙松开拥抱对上对方双眼:“怎么回事?你受伤了?”
“没有,是……”蓝曦臣犹豫片刻,没有避开江澄的目光,坦承道,“我去请了戒鞭。”
江澄睁大眼:“你——为什么?!”
他很快反应过来,心疼地皱起眉:“你有空啊!”
说着,他直接拽下蓝曦臣上衣,强硬地推着他转过身,果然看到一道红肿的戒鞭痕,又深又长,沿着背脊一路向下,几乎盖满了脊骨。
“你——”他又气又急,却见蓝曦臣回身披上衣服,不让他再看,轻柔却不容回绝地将他搂进怀里,止住他话头。
“戒鞭痕藏不住,我知道你会因此难过,所以犹豫了很久。但我的过错实在太重,除了戒鞭没有别的惩罚足以与之相配。对不起,阿澄。”
江澄沉默半晌,在蓝曦臣怀里重重撞了一下他的肩膀。
“谁难过了,我不难过。所以你也不许再说对不起。”
蓝曦臣笑弯了眉眼。
“好。”
江澄还要休养,很快再次陷入沉睡。蓝曦臣走出寒室,半路上恰好遇到来寻他的蓝启仁。
“曦臣,你……”蓝启仁往寒室方向瞥了一眼,欲言又止。
蓝曦臣无言点头,肃容道:“多谢叔父。”
蓝启仁没再说什么,叹了口气,白他一眼,吹着胡子离开了。
蓝曦臣心知江澄必然会因他的戒鞭痕而内疚,苦思良久,终于想出了办法。
他再三恳请蓝启仁保密,让蓝启仁在下手时将所有戒鞭痕压在一道,看上去便会以为只受了十分用力的一下。
江澄永远不需要知道,蓝曦臣背上共有五道戒鞭痕,代表了他的五件罪过:
遗忘他们的感情。
没能及时想起。
亲眼目睹江澄的好却还困在过去的偏见里。
不够信任对方。
不够爱对方。
而它们刻满脊梁,则是他给自己的一个承诺。
只要他还站得笔挺,这份情意就会是他走下去的支撑。
付他一生柔情,成他铁骨铮铮。
END